二凡从来不是个胆小的人，至少在被约去电影院看恐怖电影的时候，没有显现出害怕的一面来，反倒是提起去看的家伙们总是在当时表现得有些狼狈不堪。
但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他往往选择装作一个不善言辞的胆小之辈，面前，少女以一种古老的礼仪方式跪地正坐，为面前的兄弟二人沏上一杯热茶。
“这里有两份表格。”
看来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来这里报名的新学员了，二凡开始考虑用什么理由离开，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把这个麻烦扔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秦凡。
“这是什么？”
不过看起来秦凡根本不了解报名的含义，只是盯着那张表格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白痴么你......”
二凡心里这么想着，开始考虑要不要开溜的时候顺便把这家伙也捞走。
总归是自己的便宜老哥，待会儿就告个罪推说这家伙刚从山里出来不懂规矩好了，这个少女看起来相当和蔼，就算是练武之人总也不会一拳把自己打死。
“那个，其实我们......”
“来踢馆的吗？”
少女笑靥依旧，只是那唇齿间的话语却是平静得有些森然。
“啊，您，您在说什么？那个我们只是.......”
“嗯，我们是来踢馆的。”
二凡突然觉得这便宜大哥就是故意来拆台的，到嘴边的话被这家伙横插一句马上变了味儿。
少女脸上的笑意骤然一凝滞，二凡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凉快了不少，只是此刻他心下却反倒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喂！你别乱说啊！那个我们只是来参观的，没有那个意思，您别管他，他就是一傻子，刚从山里出来的山炮。”
二凡现在可顾不上左右他顾，赶忙一手将秦凡脑袋压低，险些跪在少女面前认错。
秦凡也算人高马大，尽管面上嫩得不像个大龄青年，被这么一下叩倒了脑袋，也算是颇有些不大协调。
“我知道了，刚才是开玩笑的。”
少女起身，恢复了笑容，二凡心里打颤，仔细想想看即便对方只是一介女流自己却也没信心能够扛得住她动手，在这个国度，武术的影响根深蒂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将人作为人的定义改变。
若是硬要说习武之人的定义，二凡的大脑中便只有兵器，没错，人形兵器。那根本不是自己作为普通人能够抗衡的东西。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二凡大概再也不会跟秦凡这个祸害一起行动了，他这么想着，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惹祸精。他抓起秦凡的手，但倔强的秦凡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秦凡盯着少女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我。要。踢。馆。”
少女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逐渐平息，只是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忽然就听到茶室外一阵骚动。茶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道服的年轻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小师姐，馆长要所有学员到演武场集合。”
“发生什么事了？”
“是踢馆，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踢馆，几个平字辈的师兄已经被打败了。”
年轻人的气息稍显紊乱，看起来的确是非常着急的样子。
“不能再陪你们了，虽说是踢馆，不过很不巧，今天有人抢在你们前面了呢。”
少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径直离开了茶室，虽然免不了一阵尴尬，可这的确是离开的好机会，二凡没有犹豫，马上回过头来就准备拉着秦凡离开。
“我不走，我要踢馆。”
但显然秦凡这个死脑筋是不知道吃错了哪副药，险些是没给二凡气笑咯。
“你明白什么叫踢馆吗？我只是去补习班的路上顺道儿陪你来这里逛逛，要不是你老说这里有什么【山里的感觉】我才不跟你进来呢。”
二凡试图好好跟秦凡讲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免得卷入到麻烦的事情里。
不过秦凡却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不肯离开。
“下山的时候，师父嘱咐我来城里把【山】带回去，他还跟我说，【山】就在一座武馆里，只有踢馆才能带走【山】。”
秦凡也终于说了一些自己的心中所想，但那话语实在是有些抽象，对面的二凡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武馆里能藏得住一座山，另外即便踢馆能从武馆里拿走什么东西，一座山又怎么能带走。
“算了，我实在管不了你了，我得赶紧离开了，不然补习班要迟到的，这是我的手机，你先拿着，如果被揍得动不了了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或者直接叫救护车。”
二凡气得牙痒，只好甩下自己的手机，免得这家伙到时候扔尸在外面老妈老爸把这事儿再怪到自己头上。
“了解。”
秦凡收下了手机，视若珍宝地收起，可能在他看来，这东西远比自己的生命更加贵重。二凡心里一阵无奈，但的确是不方便继续陪着他瞎胡闹了。
很快，两人便顺着来时的路又来到了演武场，这里的确是聚集了太多的人了，几乎把过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二凡先行离开，秦凡则呆在这里等着排队“踢馆”。
很快，太阳从脚边漫过头顶，几个小时的补习甚是煎熬，近来本就无心学习的二凡此刻却是更没有心思听讲了，脑袋里无时不刻不挂念着那个在武馆里等着挨揍的大哥。
“秦二凡！”
补习老师的点名将他拉回了课堂。
“二凡你怎么了？”
同座的同学看着心不在焉的二凡，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啊，没什么。”
二凡却并不打算和别人分享这个笨蛋老哥的事情，毕竟也算是颜面无光。只等着太阳终于高至头顶，补习班结束之时，二凡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了老师和同学们面前。
“这个秦二凡，诶......”
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或许平时会对二凡有着相当不错的刺激，可惜今天他却是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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